孙武 〔先秦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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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武(约公元前545-前470),字长卿,中国春秋时期齐国乐安(今山东省北部)人,是吴国将领。著名军事家、政治家。曾率领吴国军队大破楚国军队,占领了楚的国都郢城,几乎灭亡楚国。其著有巨作《孙子兵法》十三篇,为后世兵法家所推崇,被誉为“兵学圣典”,置于《武经七书》之首,被译为英文、法文、德文、日文,成为国际间最著名的兵学典范之书。今日在山东、江苏苏州等地,尚有祀奉孙武的庙宇,多谓之兵圣庙。

  • 人物生平
  • 评价

  孙武,被后人尊称其为孙子、孙武子、兵圣、百世兵家之师、东方兵学的鼻祖。(约公元前535-?),曾以《兵法》十三篇见吴王阖闾,受任为将。领兵打仗,战无不胜,与伍子胥率吴军破楚,五战五捷,率兵3万打败60万楚国大军,攻入楚国郢都。北威齐晋,南服越人,显名诸侯。

贵族家世
  精通军事的贵族家世
  孙武的远祖是春秋时期陈国公子妫完的后代。
  陈国是春秋时期的一个小国,领域包括今河南的东部及安徽的北部,国都在陈(今河南淮阳一带)。始封之君是周武王的女婿妫满,他是舜的后代,父亲是周武王时负责执掌陶器制作的“陶正”(官名)。周王朝建立后,建立了数百个诸侯国,以屏卫周王室。姜子牙被周武王分封到齐地,建立齐国。妫满则被周武王分封到了陈。此后,妫满因封陈而称陈胡公,所建方国亦称陈国。
  公元前707年,当陈国君位传至陈桓公时,陈国发生了内乱。陈桓公的弟弟杀了兄长陈桓公,篡夺了君位,自立为王,史称陈厉公。7年以后,陈桓公的儿子陈林又杀死了他的叔父陈厉公自立为陈庄公。庄公在位7年,死后由其弟弟接位为陈宣公。陈宣公立其长公子御寇为太子。公元前672年,陈宣公的宠妃为他生了一个儿子。为讨好宠妃,陈宣公废嫡立庶,杀死了太子御寇,另立宠妃生的儿子为太子。公子妫完(字敬仲,生于公元前705年)是陈厉公的长公子,又是太子御寇生前的知己好友。他预感到大祸即将殃及自己,甚至有生命危险,于是决定逃离陈国。
  离开陈国以后要投奔到什么地方,陈完早就有了打算。他目睹在争霸中原的角逐中,齐桓公不计前嫌,重用和自己有“一箭之仇”的管仲为相,君臣同心,励精图治,对内整顿朝政,锐意改革,对外尊王攘夷,广纳人才。于是,陈完毅然来到齐国。
  陈完到达齐国后,齐桓公见他仪表堂堂,言谈不俗,颇有经天纬地之才,而且陈完又是陈国公子,虞舜之后,于是齐桓公打算聘他为客卿,也就是当齐桓公非齐裔的高级幕僚。陈完谦逊地谢绝了。齐桓公就让他担任了管理百工(全国所有的手工制造业)的“工正”(官名)。
  陈完在齐国,讲仁守义,办事得体,表现出很高的道德修养。有一次陈完在白天招待齐桓公饮酒,当喝到兴头时,天已经黑下来了。齐桓公说:“点上灯继续喝!”这时陈完很恭敬地站起来说:“臣只知道白天侍奉君主饮酒,不知道晚上陪饮,实在不敢奉命。”后人评价陈完这种做法时说:“用酒来完成礼仪,不能无限度地继续下去,就是义;陪君主饮酒完成礼仪后便不再使君主过量过度,这就是仁。”这件事是陈完讲仁守义的很好体现。
  陈完在担任“工正”期间,不仅帮助齐国完成了“工盖天下”、“器盖天下”的争霸目标,还组织人编定了《考工记》一书。由于陈完出色的工作和绝佳的人品,齐桓公便赐给他一些田庄。陈完一则为了隐姓避难,二则为了表示对齐桓公赐封田庄的感激,三则当时陈、田二字的读音差不多,故以田为姓,改陈完为田完。田完后来娶齐大夫懿仲之女为妻,家世逐渐兴旺起来,富贵盈门,成为齐国的望族。田完死后,谥号敬仲。
  田敬仲完之子名穉孟夷。田穉孟夷生湣孟庄。田湣孟庄生文子须无,事齐庄公。田文子须无生桓子无宇,亦事齐庄公。田无宇承田氏家族尚武遗风,以勇武著称,力大无比,受到齐庄公的宠爱和器重,官至大夫,并被封采于齐国的莒邑(孙武出生地)。田无宇有三个儿子:田开(武子)、田乞(厘子)和田(孙)书。田开没有官职,是平民布衣,其一生主要活动在柏寝台(今广饶在当时是齐国后花园),曾为齐景公登台而鼓琴,是齐国有名的“乐师”。田乞为齐国大夫,先事齐景公,后为齐悼公之相。其在政期间,向民众收取赋税时,故意用小斗;而在向民众放贷时,却故意用大斗,暗行德政于民,收取民心。从此,田氏深得民众爱戴,“归之如流水”,田氏家族日益强盛。田(孙)书即孙武的祖父,在景公朝官至大夫,后因景公赐姓孙氏,改姓名为孙书。田(孙)书的儿子孙凭,即孙武的父亲,字起宗,在景公朝中为卿。田无宇、田(孙)书、孙凭,祖孙三代同在朝中为官,且地位显赫,权倾一时。
  孙武就出生在这样一个祖辈都精通军事的世袭贵族家庭里。

少年孙武
  孙武出生的当天晚上,同在朝中为官的孙武的祖父孙书和父亲孙凭都赶回家中。全家上下自主人到仆人都沉浸在无比喜悦的氛围之中。孙书望着襁褓中的孙儿,真希望他快快长大,继承和发扬将门武业,报效国家。孙书决定给孙儿取名为“武”,孙凭完全赞同。武的字形由“止”“戈”两字组成,能止戈才是武。古兵书上说“武有七德”,即武力可以用来禁止强暴,消灭战争,保持强大,巩固功业,安定百姓,协和大众和丰富财物。孙书还给孙儿取了个字,叫“长卿”。“卿”在当时为朝中的大官,与大夫同列。孙书为齐大夫,孙凭为齐卿。他们希望孙儿将来也能象他们一样,在朝中为官,成为国家栋梁。
  事情果真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,随着孙武的长大,逐渐显现出对军事的爱好和特有的天赋。也许是自幼受到将门家庭的熏陶,孙武自幼聪慧睿智,机敏过人,勤奋好学,善于思考,富有创见,而且特别尚武。每当孙书、孙凭自朝中回到家里,孙武总缠着他们,让他们给他讲故事。他特别喜欢听打仗的故事,而且百听不厌。时间一长,在一旁侍候孙武的奴仆、家丁也都学会了。于是,当祖父和父亲不在家时,孙武就缠着他们给他讲。
  除了听故事,孙武还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,尤其是兵书。孙家是一个祖祖辈辈都精通军事的贵族世家,家中收藏的兵书非常多。《黄帝兵书》、《太公兵法》、《风后渥奇经》、《易经卜兵》、《军志》、《军政》、《军礼》、《令典》、《周书》、《老子兵录》、《尚书兵纪》、《管子兵法》及上自黄帝、夏、商、周,下到春秋早、中期有关战争的许多竹简,塞满了阁楼。孙武就喜欢爬上阁楼,把写满字的竹简拿下来翻看。有不明白的问题就请教家聘的老师,甚至直接找祖父、父亲问个明白。
  有一次,孙武读到“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”,他就跑去问老师:“先生,祀是什么?戎是什么?”
  老师想今天孙武问的问题倒是简单,于是随口说:“祀是祭祀,戎是兵戎。”
  孙武接着问:“祭祀是种精神的寄托,怎么能和兵戎相提并论为国家的大事呢?”
  老师顿觉奇异,一时答不出来。
  孙武接着说:“只有兵,才是国家的大事,君臣不可不察的大事。”
  孙武长到8岁,被送进“庠序”(政府办的正规学校)接受系统的基础知识教育。当时,“五教”、“六学”是“庠序”的主修课程。“五教”是指五种伦理道德的教育,即父义、母慈、兄友、弟恭、子孝。“六学”是指六种基本科目的学习,即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。少年孙武天资聪明,对那些艰涩繁杂的“五教”以及规定的文化基础课,看三两遍就能熟记于心。往往其他同学还在埋头苦读,他早已记熟,跑到外面玩去了。有一次,老师以为他贪玩,把他叫回去准备责罚一顿。责罚是要有理由的,老师就把刚刚学过的一段课文向他提问,孙武对答如流。老师找不出责罚的理由,只好作罢。久而久之,老师感觉这孩子有不同常人的天赋,将来必成大器。于是教育孙武也就更加用心了。
  在所有的课程中,孙武最感兴趣的是“六学”中的“射”和“御”。在“射”、“御”的第一节课上,老师先给学生讲解了“射”、“御”的基本内容及学习“射”、“御”的意义。“射”和“御”既是战场拼杀的基本技能,也是齐国社会竞技活动的主要项目。在齐国,每年的九月,都要举办一次全民“射”、“御”逐赛,是国家选将取才的重要形式,也是有志之士展现自我,步入仕途的绝佳良机。
  接下来,老师还重点讲解了齐国自古就有的“尚武”之风。约在夏商之际,或更早一些,齐地的夷人就以善射而闻名遐迩。夷人的“夷”字就是“大”(像正面伸臂的人形)的身上挎着“弓”组成的象形字。神话传说中,东夷的英雄是羿。他用弓箭驯服了十个太阳,同时射瞎了黄河(河伯)的眼睛。他还射死封豕长蛇,并在青丘(古钜淀湖一带)把猛禽“大风”射死,为民除害。人们尊称他为“后羿”。殷商时期,齐地的英雄蜚廉“以才力事殷纣(《史记·秦本记》),一生非战即斗,最后战死在海边上(蜚廉冢在今广饶县城东)。后来,姜子牙辅佐周文王灭商,被封于齐,建立齐国,尚武风俗得以承袭,并发扬光大。这其中主要有两个原因:一是太公受封之日曾得到周王室赋予的征伐特权,可以代表周王室征讨其他国家,齐国推崇尚武习俗便成为必然。据史记载,齐国曾多次对莱、杞、奄、阳、谭等小国用兵。二是齐地有发展畜牧业尤其是养马的优越地理环境,养马业在诸侯国中捷足先登,这就为军事装备的发展提供了可能。自桓公时起,齐国就是各诸侯国中马匹最多的国家。桓公时,一次赠予卫国良马就达300匹。孙武家所处的青丘地区,就是齐国的养马基地。
  由于受尚武精神的影响,齐国从国君到士兵,莫不以勇武为荣。“射”和“御”,是齐人首练的武技,主要用于长距离的攻击,是军事活动的重要手段。齐人向来以“射”术和“御”术的高低为荣辱,这已成为一种社会风尚。要想出仕入相,为国家重用,首先必须练好这两门科目。
  在接下来的学习和训练中,孙武对“射”和“御”投入了比其他学生多数倍的努力。孙武刻苦练习,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。很快,孙武就成了掌握这两项技能的同辈贵族少年中的佼佼者。
  孙武没有满足,没有就此止步,依旧是冬练三九,夏练三伏。此时,孙武心中朦朦胧胧有一个理想,那就是长大后要象他的祖父孙书、叔父田穰苴一样,成为一名驰骋疆场的大将军。

军旅生涯
  孙武到了吴国,被伍子胥引荐给吴王阖闾,通过斩姬练兵,取得了吴王的赏识。在伍子胥,孙武的治理下,吴国的内政和军事都大有起色。吴王极为倚重二人,把他们两人视为左臂右膀。吴王读过《孙子兵法》,也想深入讨论。一天,吴王同孙武讨论起晋国的政事。吴王问道:“晋国的大权掌握在范氏、中行氏、智氏和韩、魏、赵六家大夫手中,将军认为哪个家族能够强大起来呢?”
  孙武回答说:“范氏,中行氏两家最先灭亡。”
  “为什么呢?”
  “根据他们的亩制,收取租赋以及士卒多寡,官吏贪廉做出判断的。以范氏、中行氏来说,他们以一百六十平方步为一亩。六卿之中,这两家的田制最小,收取的租税最重,高达五分抽一。公家赋敛无度,人民转死沟壑;官吏众多而又骄奢,军队庞大而又屡屡兴兵。长此下去,必然众叛亲离,土崩瓦解!”
  吴王见孙武的分析切中两家的要害,很有道理,就又接着问道:“范氏、中行氏败亡之后,又该轮到哪家呢?”
  孙武回答说:“根据同样的道理推论,范氏、中行氏灭亡之后,就要轮到智氏了。智氏家族的亩制,只比范氏、中行氏的亩制稍大一点,以一百八十平方步为一亩,租税却同样苛重,也是五分抽一。智氏与范氏、中行氏的病根几乎完全一样:亩小,税重,公家富有,人民穷困,吏众兵多,主骄臣奢,又好大喜功,结果只能是重蹈范氏、中行氏的覆辙。”
  吴王继续追问:“智氏家族灭亡之后,又该轮到谁了呢?”
  孙武说:“那就该轮到韩、魏两家了。韩、魏两家以二百平方步为一亩,税率还是五分抽一。他们两家仍是亩小,税重,公家聚敛,人民贫苦,官兵众多,急功数战。只是因为其亩制稍大,人民负担相对较轻,所以能多残喘几天,亡在三家之后。”
  孙武不等吴王再开问,接着说:“至于赵氏家族的情况,和上述五家大不一样。六卿之中,赵氏的亩制最大,以二百四十平方步为一亩。不仅如此,赵氏收取的租赋历来不重。亩大,税轻,公家取民有度,官兵寡少,在上者不致过分骄奢,在下者尚可温饱。苛政丧民,宽政得人。赵氏必然兴旺发达,晋国的政权最终要落到赵氏的手中。”
  孙武论述晋国六卿兴亡的一番话,就像是给吴王献上了治国安民的良策。吴王听了以后,深受启发,高兴地说道:“将军论说得很好。寡人明白了,君王治国的正道,就是要爱惜民力,不失人心。”
  孙武与伍子胥共同辅佐阖闾经国治军,制定了以破楚为首务,继而南服越国,尔后进图中原的争霸方略;并实施分师扰楚、疲楚的作战方针,使吴取得与楚争雄的主动权。公元前512年(吴王阖闾三年),吴军攻克了楚的属国钟吾国(今江苏宿迁东北)、舒国(今安徽庐江县西),吴王准备攻楚,孙武认为“民劳,未可。”请再等待。伍子胥则提出疲楚的战略,建议把部队分为三军,每次用一军去袭击楚国的边境,“彼出则归,彼归则出”,用这种“亟肆以疲之,多方以误之”的战法来疲惫楚军,消耗楚的实力。阖闾采纳了这个意见,反复袭扰楚国达六年之久,使楚军疲于奔命,为大举攻楚创造了条件。孙武和伍子胥还根据楚与唐、蔡交恶,楚国令尹子常生性贪婪,因索贿得不到满足而拘留蔡、唐国君,蔡、唐两国对楚极其怨恨的情况,献联合唐、蔡以袭楚之计。蔡、唐虽是小国,但居于楚的侧背,这就为吴军避开楚军正面,从其侧背作深远战略迂回提供了有利条件。公元前506年,吴国攻楚的条件已经成熟,孙武与伍子胥佐阖闾大举攻楚,直捣郢都(今湖北江陵西北)。吴军要由今天的苏州进到江陵附近,进行千余里深远的战略奔袭。孙武等人协助阖闾制定了一条出乎楚国意料的进军路线,即是从淮河逆流西上,然后在淮汭(今河南潢川西北)舍舟登陆,再乘楚军北部边境守备薄弱的空隙,从著名的义阳三关,即武阳关、九里关、平靖关,直插汉水。吴军按照这一进军路线,顺利地达到汉水,进抵楚国腹地。楚军沿汉水组织防御,同吴军隔水对阵。由于楚军主帅令尹子常擅自改变预定的夹击吴军的作战计划,为了争功,单独率军渡过汉水进攻吴军,结果在柏举(今湖北汉川北)战败。吴军乘胜追击,5战5胜,占领了楚的国都郢城,几灭亡楚国。

飘然高隐
  吴国从此强盛起来,开始了讨伐越国的战争。在一次与越国的战争中,阖闾受伤不久病死,由太子夫差继承王位,孙武和伍子胥整顿军备,以辅佐夫差完成报仇雪耻大业。公元前494 年 春天,越王勾践调集军队从水上向吴国进发,夫差率10万精兵迎战于夫椒(今江苏无锡马山),在孙武、伍子胥的策划下,吴军在夜间布置了许多诈兵,分为两翼,高举火把,在黑暗的夜幕中吴军乘势总攻,大败越军,勾践在吴军的追击下带着5000名残兵败将跑到会稽山(今浙江绍兴市东南)上的一个小城中凭险抵抗,由于吴军团团包围,勾践只得向吴屈辱求和,夫差不听伍子胥劝阻,同意了勾践的求和要求。
  吴国的争霸活动在南方地区取得胜利后,便向北方中原地区进逼,公元前485年,夫差联合鲁国,大败齐军。公元前482年,夫差又率领着数万精兵,由水路北上,到达黄池(今河南封丘县南),与晋、鲁等诸国君会盟。吴王夫差在这次盟会上,以强大的军事力量为后盾,争得霸主的地位。
  随着吴国霸业的蒸蒸日上,夫差渐渐自以为是,不再像以前那样励精图治,对孙武、伍子胥这些功臣不再那么重视,反而重用奸臣伯嚭。越王勾践为了消沉吴王斗志、迷惑夫差,达到灭吴目的,一方面自己亲侍吴王,卧薪偿胆;一方面选美女西施郑旦入吴。西施入吴后,夫差大兴土木,建筑姑苏台,日日饮酒,夜夜笙歌,沉醉于酒色之中。孙武、伍子胥认为:勾践被迫求和,一定还会想办法到以后报复,故必须彻底 灭掉越国,绝不能姑息养奸,留下后患。但夫差听了奸臣的挑拔,不理睬孙武、伍子胥的苦谏。由于伍子胥一再进谏,夫差大怒,遂制造借口,逼其自尽,甚至命人将伍子胥的尸体装在一只皮袋里,扔到江中,不给安葬。伍子胥的死,给了孙武一个沉重的打击。他的心完全冷了。他意识到吴国已经不可救药。孙武深知“飞鸟尽,良弓藏;狡兔死,走狗烹”的道理,于是便悄然归隐,息影深山,根据自己训练军队、指挥作战的经验,修订其兵法13篇,使其更臻完善。
  孙武之子孙明被吴王封为富春侯,是为富春孙氏之始。孙武墓目前主流看法是在苏州城北陆墓。

尉缭:“有提十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,谁曰桓公也。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,谁曰吴起也。有提三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,谁曰武子也。”
韩非:“境内皆言兵,藏孙吴之书者家有之,而兵愈弱,言战者多,披甲者少也。”
白圭:“吾治生产,犹伊尹、吕尚之谋,孙吴用兵,商鞅行法是也。是故其智不足与权变,勇不足以决断,仁不能以取予,强不能有所守,虽欲学吾术,终不告之矣。”
司马迁:“世俗所称师旅,皆道孙子十三篇,吴起兵法,世多有,故弗论,论其行事所施设者。”“非兵不强,非德不昌,黄帝、汤、武以兴,桀、纣、二世以崩,可不慎欤!《司马法》所从来尚矣,太公、孙、吴、王子能绍而明之,切近世,极人变。”
班固:“春秋之后,灭弱吞小,并为战国……雄杰之士因势辅时,作为权诈以相倾覆,吴有孙武,齐有孙膑,魏有吴起,秦有商鞅,皆禽敌立胜,垂著篇籍。当此之时,合纵连衡,转相攻伐,代为雌雄。齐愍以技击强,魏惠以武卒奋,秦昭以锐士胜。世方争于功利,而驰说者以孙、吴为宗。时唯孙卿明于王道,而非之。”
王充:“孙武、阖庐,世之善用兵者也。知或学其法者,战必胜;不晓什伯之陈,不知击刺之术者,强使之军,军覆师败,无其法也。”
曹操:“圣人之用兵,戢而时动,不得已而用之。吾观兵书战策多矣,孙武所著深矣!孙子者齐人也,名武,为吴王阖闾作兵法一十三篇,试之妇人,卒以为将,西破强楚,入郢,北威齐晋。后百岁余有孙膑,是武之后也。审计重举,明画深图,不可相诬。而但世人未之深亮训说,况文烦富,行于世者失其旨要,故撰为《略解》焉。”
诸葛亮:“孙武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,用法明也。”
刘勰:“孙武兵经,辞如珠玉,岂以习武而不晓文也。”
李世民:“朕观诸兵书,无出孙武;孙武十三篇,无出虚实。夫用兵识虚实之势,则无不胜焉。”“吾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者,上也。百战百胜者,中也。深沟高垒以自守者,下也。以是较量,孙武著书,三等皆具焉。”
李靖:“爱设于先,威设于后,不可反是也。若威加于前,爱救于后,无益于事矣。《尚书》所以慎戒其终,非所以作谋于始也。故孙子之法,万代不刊。”
司马贞:“孙子兵法,一十三篇。美人既斩,良将得焉。”
杜佑:“语有之曰:‘天时不如地利,地利不如人和。’诚谓得兵术之要也。以为孙武所著十三篇,旨极斯道。故知往昔行师制胜,诚当皆精其理。今辄捃摭与孙武书之义相协并颇相类者纂之,庶披卷足见成败在斯矣。”
杜牧:“自古以兵著书列于后世、可以教于后生者,凡十数家,且百万言。其孙子所著十三篇,自武死后凡千岁,将兵者有成者、有败者,勘其事迹,皆与武所著书一一相抵当,犹印圈模刻,一不差跌。”
欧阳修:“武之书本于兵,兵之术非一,而以不穷为奇,宜其说者之多也。”
苏洵:“孙武十三篇,兵家举以为师。然以吾评之,其言兵之雄乎!今其书,论奇权密机,出入神鬼,自古以兵著书者罕所及。……吴起与武一体之人也,皆著书言兵,世称之孙吴。然而吴起之言兵也,轻法制,草略无所统纪,不若武之书辞约而意尽,天下之兵说皆归其中。”
苏轼:“古之言兵者,无出于孙子矣。利害之相权,奇正之相生,战守攻围之法,盖以百数,虽欲加之而不知所以加之矣。”
何去非:“言兵无若孙武,用兵无若韩信、曹公。武虽以兵为书,而不甚见于其所自用;韩信不自为书,曹公虽为而不见于后世,然而传称二人者之学皆出于武,是以能神于用而不穷。窃尝究之,武之十三篇天下之学兵者所通诵也,使其皆知所以用之,则天下孰不为韩曹也?韩曹未有继于后世,则凡得武之书伏而读之者,未必皆能办于战也。武之书、韩曹之术皆在焉,使武之书不传,则二人者之为兵,固不戾乎武之所欲言者;至其所以因事设奇,因而不穷者,虽武之言有所未能尽也。驱市人白徒而置之死地,惟若韩信者然后能斩陈余;遏其归师与之死地,惟若曹公者然后能克张绣。此武之所以寓其妙,固有待乎韩曹之俦也。”
陈直中:“自六经之道散而诸子作,盖各有所长,而知兵者未有过孙子者。”
戴溪:“孙武之书十三篇,众家之说备矣。奇正、虚实、强弱、众寡、饥饱、劳逸、彼己、主客之情状,与夫山泽、水陆之阵,战守攻围之法,无不尽也。微妙深密,千变万化而不可穷。用兵,从之者胜,违之者败,虽有智巧,必取则焉。可谓善之善者矣。然武操术,有余于权谋而不足于仁义;能克敌制胜为进取之图,而不能利国便民为长久之计;可以为春秋诸侯之将,而不可以为三代王者之佐也。”
郑友贤:“求之而益深者,天下之备法也。叩之而不穷者,天下之能言也。为法立言,至于益深不穷,而后可以垂教于当时,而传诸后世矣。儒家者流,惟苦《易》之为书,其道深远而不可穷。学兵之士,尝患武之为说,微妙而不可究,则亦儒者之《易》乎!盖《易》之为言也,兼三才、备万物,以阴阳不测为神,是以仁者见之谓之仁,智者见之谓之智,百姓日用而不知。武之为法也,包四种、笼百家,以奇正相生为变,是以谋者见之谓之谋,巧者见之谓之巧,三军由之而莫能知之。迨夫九师百氏之说兴,而益见大《易》之义,如日月星辰之神,徒推步期辉光之迹,而不能考其所以为神之深。十家之注出,而愈见十三篇之法,如五声五色之变,惟详其耳目之所闻见,而不能悉其所以为变之妙。”
朱元璋:“以朕观之,武之书杂出于古之权书,特未纯耳。其曰‘不仁之至’、‘非胜之主’,此说极是。若虚实变诈之说,则浅矣。苟君如汤武,用兵行师,不待虚实变诈而自无不胜。然虚实变诈之所以取胜者,特一时诡遇之术,非王者之师也,而其术终亦穷耳。盖用仁者无敌,恃术者必亡,观武之言与其术亦有相悖。盖武之书必有所授,而武之术则不能尽如其书也。”
戚继光:“愚尝读孙武书,叹曰:兵法其武库乎!用兵其取诸库之器乎!兵法其药肆乎!用兵其取诸肆之材乎!及读诸将传又悟曰:此固善握器而妙用材者乎?学者欲求下手著实工夫之门,莫逾于此。数年间余承乏浙东,乃知孙武之法,纲领精微莫加矣。第于下手详细节目,无一及焉,犹禅者上乘之教也。”
郑端:“古今谈兵之雄者,首推孙子。盖孙子能推黄帝太公之意,而武侯卫公又皆推孙子之意,故言兵者以孙子为宗,第孙子之微旨不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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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暮春(五首)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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堪嗟分手日,春色冷湖头。

柳絮空飞尽,长条转系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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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秋鸳湖夜别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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泣别鸳鸯湖,湖流泪不竭。

去住无两心,水天有双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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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齐国佐不辱命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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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晋师从齐师,入自丘舆,击马陉。

  晋军追赶齐军,从丘舆进入齐国境内,攻打马陉。

  齐侯使宾媚人赂以纪甗、玉磬与地。“不可,则听客之所为。”

  齐顷公派宾媚人将纪国的炊器、玉磐赠送给晋国,并归还鲁、卫两国的土地。“不行,就任凭他们所为。”

  宾媚人致赂,晋人不可,曰:“必以肖同叔子为质,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。”对曰:“肖同叔子非他,寡君之母也;若以匹敌,则亦晋君之母也。吾子布大命于诸侯,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,其若王命何?且是以不孝令也。诗曰:‘孝子不匮,永锡尔类。’若以不孝令于诸侯,其无乃非德类也乎?先王疆理天下,物土之宜,而布其利。故诗曰:‘我疆我理,南东其亩。’今吾子疆理诸侯,而曰‘尽东其亩’而已;唯吾子戎车是利,无顾土宜,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?反先王则不义,何以为盟主?其晋实有阙。四王之王也,树德而济同欲焉;五伯之霸也,勤而抚之,以役王命;今吾子求合诸侯,以逞无疆之欲。诗曰:‘布政优优,百禄是遒。’子实不优,而弃百禄,诸侯何害焉?不然,寡君之命使臣,则有辞矣。曰‘子以君师辱于敝邑,不腆敝赋,以犒从者;畏君之震,师徒桡败。吾子惠徼齐国之福,不泯其社稷,使继旧好,唯是先君之敝器、土地不敢爱。子又不许,请收合馀烬,背城借一。敝邑之幸,亦云从也;况其不幸,敢不唯命是听?’”

  宾媚人送上礼物,晋国人郤克不答应,说:“必须以萧同叔的女儿做人质,同时使齐国境内的田亩全部改为东西向。”宾媚人回答说:“萧同叔的女儿不是别人,是敝国国君的母亲。如果以对等相待,也就是晋国国君的母亲。您向诸侯颁布天子的命令,却说一定要人家的母亲做人质作为凭信,将何以对天子之命?而且这是以不孝来命令诸侯。《诗经·大雅·既醉》说:‘孝子的心从不衰竭,永远赐福于你的同类。’如果以不孝命令诸侯,恐怕不是施恩德于同类吧?先王划定天下的疆界,治理天下的道路,河流,考察土性所宜而分派它们的利益。所以《诗经·小雅·信南山》说:‘我划定疆界,治理沟垄,朝南朝东修起田埂。’现在您划分和治理诸侯的土地,却说‘全部将田垄改为东西向’就完了,只顾有利于您的战车出入,不顾土性所宜,恐怕不是先王的遗命吧?违反先王就是不义,怎么做诸侯的领袖?恐怕晋国的确有过错。四王统一天下的时候,树立德行,帮助实现大家的共同愿望。五伯称霸诸侯的时候,勤劳王事,安抚诸侯,奉行天子的命令。现在您却谋求会合诸侯,以满足无止境的贪欲。《诗经·商颂·长发》说:‘施政宽和,百福聚集。’您实在不肯宽大,从而抛弃各种福禄,这对诸侯有什么害处呢?如果您不同意,敝国国君命令使臣,已有言辞在先了,说:‘您率领贵国国君的军队光临敝国,敝国以微薄的兵赋来犒劳您的随从。由于畏惧贵国国君的威严,军队遭到了挫败。承蒙您为求取齐国的福佑,不灭绝它的社稷,使它继续同贵国保持旧日的友好关系,敝国决不敢吝惜先君这些破旧的器物和土地。您又不答应。那就请允许我们收集残余,在敝国城下决一死战。即使敝国侥幸取胜,也要服从贵国;倘若不幸战败,敢不完全听从贵国的命令?’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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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烛之武退秦师》

先秦 左丘明左丘明 先秦

  晋侯、秦伯围郑,以其无礼于晋,且贰于楚也。晋军函陵,秦军氾南。

  (僖公三十年)晋文公和秦穆公联合围攻郑国,因为郑国曾对文公无礼,并且郑国同时依附于楚国与晋国。晋军驻扎在函陵,秦军驻扎在氾水的南面。

  佚之狐言于郑伯曰:“国危矣,若使烛之武见秦君,师必退。”公从之。辞曰:“臣之壮也,犹不如人;今老矣,无能为也已。”公曰:“吾不能早用子,今急而求子,是寡人之过也。然郑亡,子亦有不利焉!”许之。

  佚之狐对郑伯说:“郑国处于危险之中了!假如让烛之武去见秦伯,(秦国的)军队一定会撤退。”郑伯同意了。烛之武推辞说:“我年轻时,尚且不如别人;现在老了,也不能有什么作为了。”郑文公说:“我早先没有重用您,现在由于情况危急因而求您,这是我的过错。然而郑国灭亡了,对您也不利啊!”烛之武就答应了这件事。

  夜缒而出,见秦伯,曰:“秦、晋围郑,郑既知亡矣。若亡郑而有益于君,敢以烦执事。越国以鄙远,君知其难也,焉用亡郑以陪邻?邻之厚,君之薄也。若舍郑以为东道主,行李之往来,共其乏困,君亦无所害。且君尝为晋君赐矣,许君焦、瑕,朝济而夕设版焉,君之所知也。夫晋,何厌之有?既东封郑,又欲肆其西封,若不阙秦,将焉取之?阙秦以利晋,唯君图之。”秦伯说,与郑人盟。使杞子、逢孙、杨孙戍之,乃还。

  在夜晚(有人)用绳子(将烛之武)从城上放下去,见到了秦伯,烛之武说:“秦、晋两国围攻郑国,郑国已经知道要灭亡了。假如灭掉郑国对您有好处,怎敢冒昧地拿这件事情来麻烦您。越过邻国把远方的郑国作为(秦国的)东部边邑,您知道这是困难的,(您)为什么要灭掉郑国而给邻邦晋国增加土地呢?邻国的势力雄厚了,您秦国的势力也就相对削弱了。如果您放弃围攻郑国而把它当作东方道路上接待过客的主人,出使的人来来往往,(郑国可以随时)供给他们缺少的东西,对您也没有什么害处。而且您曾经给予晋惠公恩惠,惠公曾经答应给您焦、瑕二座城池。(然而)惠公早上渡过黄河回国,晚上就修筑防御工事,这是您知道的。晋国,怎么会满足呢?(现在它)已经在东边使郑国成为它的边境,又想要向西扩大边界。如果不使秦国土地亏损,将从哪里得到(他所奢求的土地)呢?削弱秦国对晋国有利,希望您考虑这件事!”秦伯非常高兴,就与郑国签订了盟约。派遣杞子、逢孙、杨孙戍守郑国,于是秦国就撤军了。

  子犯请击之。公曰:“不可。微夫人之力不及此。因人之力而敝之,不仁;失其所与,不知;以乱易整,不武。吾其还也。”亦去之。

  晋大夫子犯请求出兵攻击秦军。晋文公说:“不行!假如没有那个人(秦伯)的力量,我是不会到这个地步的。依靠别人的力量而又反过来损害他,这是不仁义的;失掉自己的同盟者,这是不明智的;用散乱(的局面)代替整齐(的局面),这是不符合武德的。我们还是回去吧!”晋军也就离开了郑国。

  (选自《左传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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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对楚王问》

先秦 宋玉宋玉 先秦

  楚襄王问于宋玉曰:“先生其有遗行与?何士民众庶不誉之甚也!”

  楚襄王向宋玉问道:“先生难道有什么不好的行为吗?为什么广大士民都说您不好呢?”

  宋玉对曰:“唯,然,有之!愿大王宽其罪,使得毕其辞。客有歌于郢中者,其始曰《下里》、《巴人》,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。其为《阳(ē)阿》、《薤露》,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。其为《阳春》、《白雪》,国中有属而和者,不过数十人。引商刻羽,杂以流徵,国中属而和者,不过数人而已。是其曲弥高,其和弥寡。

  故鸟有凤而鱼有鲲。凤皇上击九千里,绝云霓,负苍天,足乱浮云,翱翔乎杳冥之上。夫蕃篱之鷃,岂能与之料天地之高哉?鲲鱼朝发昆仑之墟,暴鬐于碣石,暮宿于孟诸。夫尺泽之鲵,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?故非独鸟有凤而鱼有鲲,士亦有之。夫圣人瑰意琦行,超然独处,世俗之民,又安知臣之所为哉?”

客有歌于郢中者,其始曰《下里》、《巴人》,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。其为《阿》、《薤露》,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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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子革对灵王》

先秦 左丘明左丘明 先秦

  楚子狩于州来,次于颍尾,使荡侯、潘子、司马督、嚣尹午、陵尹喜帅师围徐以惧吴。楚子次于乾溪,以为之援。

  楚灵王到州来冬猎,驻扎在颍尾,派荡侯、潘子、司马督、嚣尹午、陵尹喜率领军队包围徐国以恐吓吴国。楚王驻扎在乾溪,作为他们的后援。

  雨雪,王皮冠,秦复陶,翠被,豹舄,执鞭以出,仆析父从。右尹子革夕,王见之。去冠被,舍鞭,与之语曰:“昔我先王熊绎与吕伋、王孙牟、燮父、禽父,并事康王,四国皆有分,我独无有。今吾使人于周,求鼎以为分,王其与我乎?”

  天下雪,楚王戴皮帽,穿秦国羽衣,翠鸟羽毛的披肩,豹皮鞋,握鞭而出。仆析父跟随着。子革晚上进见,楚王会见他,脱去帽子、披风,丢掉鞭子,和他谈话,说:“从前我们先王熊绎与齐国的吕伋、卫国的王孙牟、晋国的燮父、鲁国的伯禽同时事奉周康王,四国都有分赐的宝器,唯独我国没有。现在我派人到周室,要求将九鼎作为分赐绐我国的宝器,周王会给我吗?”

  对曰:“与君王哉!昔我先王熊绎,辟在荆山,筚路蓝缕,以处草莽,跋涉山林,以事天子,唯是桃弧、棘矢,以共御王事。齐,王舅也;晋及鲁、卫,王母弟也。楚是以无分,而彼皆有。今周与四国服事君王,将唯命是从,岂其爱鼎?”王曰:“昔我皇祖伯父昆吾,旧许是宅。今郑人贪赖其田,而不我与。我若求之,其与我乎?”

  于革回答说:“会给君王啊!从前我们先王熊绎在偏僻的荆山地方,柴车破衣,居于草野,跋涉山林,事奉天子,只有这桃木做的弓、枣木做的箭来供奉王室大事之用。齐,是周王的舅父;晋及鲁、卫,是周王的同母兄弟。楚国因此没有分赐到宝器,而他们都有。现在周室与上述四国都服侍君王,将会唯命是从,岂会吝惜九鼎?”楚王说:“从前我们的远祖伯父昆吾,住在许国旧地,现在郑国人贪图那里的田地有利,而不给我们。我们如果向他们要求,会给我们吗?”

  对曰:“与君王哉!周不爱鼎,郑敢爱田?”王曰:“昔诸侯远我而畏晋,今我大城陈、蔡、不羹,赋皆千乘,子与有劳焉。诸侯其畏我乎?”对曰:“畏君王哉!是四国者,专足畏也,又加之以楚,敢不畏君王哉?”

  子革回答说:“会给君王啊!周室不吝惜九鼎,郑因岂敢吝惜田地?”楚王说:“从前诸侯认为我国偏远而畏惧晋国,现在我们大力修筑陈、蔡、东、西不羹四个城邑,兵赋都达到兵车一千辆,你参与其事是有功劳的,诸侯会畏惧我们吗?”子革回答说:“会畏惧君王啊!单这四大城邑,已足以使人畏惧了,再加上楚国,岂敢不畏惧君王吗!”

  工尹路请曰:“君王命剥圭以为鏚柲,敢请命。”王入视之。析父谓子革:“吾子,楚国之望也!今与王言如响,国其若之何?”子革曰:“摩厉以须,王出,吾刃将斩矣。”

  这时工尹路请示说:“君王命令破开圭玉装饰斧柄,冒昧请君王指示。”楚王进去察看。仆析父对于革说:“您,是楚国有声望的人,现在和君王说话好象回声一样应和,国家会怎么样呢?”子革说:“我磨快言语的刀刃以待时机,君王出来,我的刀刃就将砍下去了。”

  王出,复语。左史倚相趋过。王曰:“是良史也,子善视之。是能读《三坟》、《五典》、《八索》、《九丘》。”对曰:“臣尝问焉,昔穆王欲肆其心,周行天下,将皆必有车辙马迹焉。祭公谋父作《祈招》之诗,以止王心,王是以获没于祗宫。臣问其诗而不知也;若问远焉,其焉能知之?”

  楚王出来,又接着谈话。左史倚相从面前小步快速走过,楚王说:“这个人是好史官,你要好好看待他。这个人能读《三坟》、《五典》、《八索》、《九丘》这样的古书。”子革回答说:“下臣曾经问过他,从前周穆王想要随心所欲,走遍天下,要使天下都留有他的车辙马迹。祭公谋父作了《祈招》的诗篇来制止穆王的贪心,穆王因此能在祇宫寿终正寝。下臣问他诗句却不知道。如果问年代久远的事,他怎能知道?”

  王曰:“子能乎?”对曰:“能。其《诗》曰:‘祈招之愔愔,式昭德音。思我王度,式如玉,式如金。形民之力,而无醉饱之心。’”

  楚王说:“你能吗?”子革回答说:“能。那首诗说:‘《祈招》的音乐和谐,表现了美德的声音。想起我们君王的气度,似玉,似金。保全百姓的力量,而没有象醉饱一样的贪心。”

  王揖而入,馈不食,寝不寐,数日。不能自克,以及于难。

  楚王作了一揖就进去了,有好几天,送上饭不吃,躺下睡不着,还是不能自己克制,以致遇到祸难。

  仲尼曰:“古也有志:‘克己复礼,仁也。’信善哉!楚灵王若能如是,岂其辱于乾溪?”

  子说:“古时有记载说:‘克制自己,回到礼仪上来,这就是仁。’说得真好啊!楚灵王如果能象这样,岂会在乾溪受辱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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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愚公移山》

先秦 列御寇列御寇 先秦

  太行、王屋二山,方七百里,高万仞。本在冀州之南,河阳之北。

  太行、王屋二山,方七百里,高万仞。

  北山愚公者,年且九十,面山而居。惩山北之塞,出入之迂也。聚室而谋曰:“吾与汝毕力平险,指通豫南,达于汉阴,可乎?”杂然相许。其妻献疑曰:“以君之力,曾不能损魁父之丘,如太行、王屋何?且焉置土石?”杂曰:“投诸渤海之尾,隐土之北。”遂率子孙荷担者三夫,叩石垦壤,箕畚运于渤海之尾。邻人京城氏之孀妻有遗男,始龀,跳往助之。寒暑易节,始一反焉。

太行王屋两座山,方圆七百里,高七八千丈,本来在冀州南边,黄河北岸的北边。

  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:“甚矣,汝之不惠。以残年余力,曾不能毁山之一毛,其如土石何?”北山愚公长息曰:“汝心之固,固不可彻,曾不若孀妻弱子。虽我之死,有子存焉;子又生孙,孙又生子;子又有子,子又有孙;子子孙孙无穷匮也,而山不加增,何苦而不平?”河曲智叟亡以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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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操蛇之神闻之,惧其不已也,告之于帝。帝感其诚,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,一厝朔东,一厝雍南。自此,冀之南,汉之阴,无陇断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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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逍遥游(节选)》

先秦 庄周庄周 先秦

  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。鲲之大,不知其几千里也。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。鹏之背,不知其几千里也,怒而飞,其翼若垂天之云。是鸟也,海运则将徙于南冥。南冥者,天池也。《齐谐》者,志怪者也。《谐》之言曰:“鹏之徙于南冥也,水击三千里,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,去以六月息者也。”野马也,尘埃也,生物之以息相吹也。天之苍苍,其正色邪?其远而无所至极邪?其视下也,亦若是则已矣。且夫水之积也不厚,则其负大舟也无力。覆杯水于坳堂之上,则芥为之舟;置杯焉则胶,水浅而舟大也。风之积也不厚,则其负大翼也无力。故九万里,则风斯在下矣,而后乃今培风;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,而后乃今将图南。

  北海里有一条鱼,它的名字叫鲲。鲲非常巨大,不知道有几千里。鲲变化成为鸟,它的名字就叫做鹏。鹏的脊背,也不知道有几千里长;当它振动翅膀奋起直飞的时候,翅膀就好像挂在天边的云彩。这只鸟,大风吹动海水的时候就要迁徙到南方的大海去了。南方的大海是一个天然的大池子。《齐谐》这本书,是记载一些怪异事情的书。书上记载:“鹏往南方的大海迁徙的时候,翅膀拍打水面,能激起三千里的浪涛,环绕着旋风飞上了九万里的高空,乘着六月的风离开了北海。”像野马奔腾一样的游气,飘飘扬扬的尘埃,活动着的生物都因为风吹而运动。天空苍苍茫茫的,难道就是它本来的颜色吗?它的辽阔高远也是没有尽头的吗?鹏往下看的时候,看见的应该也是这个样子。如果聚集的水不深,那么它就没有负载一艘大船的力量了。在堂前低洼的地方倒上一杯水,一棵小草就能被当作是一艘船,放一个杯子在上面就会被粘住,这是水浅而船却大的原因。如果聚集的风不够强大的话,那么负载一个巨大的翅膀也就没有力量了。因此,鹏在九万里的高空飞行,风就在它的身下了,凭借着风力,背负着青天毫无阻挡,然后才开始朝南飞。  蜩与学鸠笑之曰:“我决起而飞,抢榆(yú)枋而止,时则不至,而控于地而已矣,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?”适莽苍者,三餐而反,腹犹果然;适百里者宿粮,适千里者,三月聚粮。

  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。鲲之大,不知其几千里也。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。鹏之背,不知其几千里也,怒而飞,其翼若垂天之云。是鸟也,海运则将徙于南冥。南冥者,天池也。《齐谐》者,志怪者也。《谐》之言曰:“鹏之徙于南冥也,水击三千里,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,去以六月息者也。”野马也,尘埃也,生物之以息相吹也。天之苍苍,其正色邪?其远而无所至极邪?其视下也,亦若是则已矣。且夫水之积也不厚,则其负大舟也无力。覆杯水于坳堂之上,则芥为之舟;置杯焉则胶,水浅而舟大也。风之积也不厚,则其负大翼也无力。故九万里,则风斯在下矣,而后乃今培风;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(è)者,而后乃今将图南。

(抢榆枋一作:枪榆枋)    蝉和小斑鸠讥笑鹏说:“我们奋力而飞,碰到榆树和檀树就停止,有时飞不上去,落在地上就是了。何必要飞九万里到南海去呢?”到近郊去的人,只带当天吃的三餐粮食,回来肚子还是饱饱的;到百里外的人,要用一整夜时间舂米准备干粮;到千里外的人,要聚积三个月的粮食。蝉和小斑鸠这两只小虫、鸟又知道什么呢。

  蜩与学鸠笑之曰:“我决起而飞,抢榆枋而止,时则不至,而控于地而已矣,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?”适莽苍者,三餐而反,腹犹果然;适百里者宿舂粮,适千里者,三月聚粮。之二虫又何知?(抢榆枋一作:枪榆枋)

  小智比不上大智,短命比不上长寿。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?朝生暮死的菌草不知道黑夜与黎明。春生夏死、夏生秋死的寒蝉,不知道一年的时光,这就是短命。楚国的南方有一种大树叫做灵龟,它把五百年当作一个春季,五百年当作一个秋季。上古时代有一种树叫做大椿,它把八千年当作一个春季,八千年当作一个秋季,这就是长寿。可是活了七百来岁的彭祖如今还因长寿而特别闻名,众人都想与他相比,岂不可悲!

  小知不及大知,小年不及大年。奚以知其然也?朝菌不知晦朔,蟪蛄不知春秋,此小年也。楚之南有冥灵者,以五百岁为春,五百岁为秋。上古有大椿者,以八千岁为春,八千岁为秋。此大年也。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,众人匹之。不亦悲乎!

  商汤问棘,谈的也是这件事。汤问棘说:“上下四方有极限吗?”棘说:“无极之外,又是无极!在草木不生的极远的北方,有个大海,就是天池。里面有条鱼,它的身子有几千里宽,没有人知道它有多长,它的名字叫做鲲。有一只鸟,它的名字叫做鹏。鹏的背像泰山,翅膀像天边的云;借着旋风盘旋而上九万里,超越云层,背负青天,然后向南飞翔,将要飞到南海去。小泽里的麻雀讥笑鹏说:‘它要飞到哪里去呢?我一跳就飞起来,不过数丈高就落下来,在蓬蒿丛中盘旋,这也是极好的飞行了。而它还要飞到哪里去呢?’”这是大和小的分别。  故夫知效一官,行比一乡,德合一君,而征一国者,其自视也亦若此矣。而宋荣子犹然笑之。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,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,定乎内外之分,辩乎荣辱之境,斯已矣。彼其于世,未数数然也。虽然,犹有未树也。夫列子御风而行,泠然善也。旬有五日而后反。彼于致福者,未数数然也。此虽免乎行,犹有所待者也。若夫乘天地之正,而御六气之辩,以游无穷者,彼且恶乎待哉?故曰:至人无己,神人无功,圣人无名。  所以,那些才智能胜任一官的职守,行为能够庇护一乡百姓的,德行能投合一个君王的心意的,能力能够取得全国信任的,他们看待自己,也像上面说的那只小鸟一样。而宋荣子对这种人加以嘲笑。宋荣子这个人,世上所有的人都称赞他,他并不因此就特别奋勉,世上所有的人都诽谤他,他也并不因此就感到沮丧。他认定了对自己和对外物的分寸,分辨清楚荣辱的界限,就觉得不过如此罢了。他对待人世间的一切,都没有拼命去追求。即使如此,他还是有未达到的境界。列子乘风而行,飘然自得,驾轻就熟。十五天以后返回;他对于求福的事,没有拼命去追求。这样虽然免了步行,还是有所凭借的。倘若顺应天地万物的本性,驾驭着六气的变化,遨游于无穷的境地,他还要凭借什么呢?所以说:修养最高的人能任顺自然、忘掉自己,修养达到神化不测境界的人无意于求功,有道德学问的圣人无意于求名。

  汤之问棘也是已:“穷发之北有冥海者,天池也。有鱼焉,其广数千里,未有知其修者,其名为鲲。有鸟焉,其名为鹏。背若泰山,翼若垂天之云。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,绝云气,负青天,然后图南,且适南冥也。斥鷃笑之曰:‘彼且奚适也?我腾跃而上,不过数仞而下,翱翔蓬蒿之间,此亦飞之至也。而彼且奚适也?’”此小大之辩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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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曾参烹彘》

先秦 韩非韩非 先秦

  曾子之妻之市,其子随之而泣。其母曰:“女还,顾反为女杀彘。”妻适市来,曾子欲捕彘杀之。妻止之曰:“特与婴儿戏耳。”曾子曰:“婴儿非与戏也。婴儿非有知也,待父母而学者也,听父母之教。今子欺之,是教子欺也。母欺子,子而不信其母,非所以成教也。”遂烹彘也。

  曾子的妻子要到集市去,她的儿子边跟着她边哭,他的母亲(曾子的妻子)说:“你回去,等我回家后为你杀一头猪。”妻子到集市后回来了,曾子就要抓住一头猪把它杀了,妻子制止他说:“刚才只不过是与小孩子闹着玩儿罢了。”曾子说:“小孩子是不能和他闹着玩儿的。小孩子是不懂事的,是要靠父母而逐步学习的,并听从父母的教诲。如今你欺骗他,是教他学会欺骗。母亲欺骗儿子,做儿子的就不会相信自己的母亲,这不是把孩子教育好该用的办法。”于是就杀了猪把它煮了。

  (选自《韩非子.外储说左上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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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蹇叔哭师》

先秦 左丘明左丘明 先秦

  冬,晋文公卒。庚辰,将殡于曲沃。出绛,柩有声如牛。卜偃使大夫拜,曰:“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,击之,必大捷焉。”

  冬天,晋文公去世了。十二月十日,要送往曲沃停放待葬。刚走出国都绛城,棺材里发出了像牛叫的声音。卜官郭偃让大夫们向棺材下拜,并说:“国君要发布军事命令,将有西方的军队越过我们的国境,我们袭击它,一定会获得全胜。”

  杞子自郑使告于秦曰:“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,若潜师以来,国可得也。”穆公访诸蹇叔。蹇叔曰:“劳师以袭远,非所闻也。师劳力竭,远主备之,无乃不可乎?师之所为,郑必知之。勤而无所,必有悖心。且行千里,其谁不知?”公辞焉。召孟明、西乞、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。蹇叔哭之曰:“孟子!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。”公使谓之曰:“尔何知!中寿,尔墓之木拱矣!”

  秦国大夫杞子从郑国派人向秦国报告说:“郑国人让我掌管他们国都北门的钥匙,如果悄悄派兵前来,就可以占领他们的国都。”秦穆公向秦国老臣蹇叔征求意见。蹇叔说:“让军队辛勤劳苦地偷袭远方的国家,我从没听说有过。军队辛劳精疲力竭,远方国家的君主又有防备,这样做恐怕不行吧?军队的一举一动,郑国必定会知道。军队辛勤劳苦而一无所得,一定会产生叛逆念头。再说行军千里,有谁不知道呢?”秦穆公没有听从蹇叔的意见。他召见了孟明视,西乞术和白乙丙三位将领,让他们从东门外面出兵。蹇叔哭他们说:“孟明啊,我看着大军出发,却看不见他们回来了!”秦穆公派人对蹇叔说:“你知道什么?要是你蹇叔只活个中寿就去世的话,你坟上的树都有两手合抱一般粗了(你现在离中寿都过去多少年了,早已昏聩)。”

  蹇叔之子与师,哭而送之,曰:“晋人御师必于崤,有二陵焉。其南陵,夏后皋之墓地;其北陵,文王之所辟风雨也,必死是间,余收尔骨焉?秦师遂东。

  蹇叔的儿子跟随军队一起出征,他哭着送儿子说:“晋国人必定在崤山抗击我军,崤有两座山头。南面的山头是夏王皋的坟墓,北面的山头是周文王避过风雨的地方。你们一定会战死在这两座山之间,我到那里收拾你的尸骨吧。”于是秦国军队东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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