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咏怀八十二首·其一》

魏晋 阮籍阮籍 魏晋

夜中不能寐,起坐弹鸣琴。

夜里睡不着觉,起床坐着弹琴。

薄帷鉴明月,清风吹我襟。

月光照在薄帷上,清风吹着我的衣襟。

孤鸿号外野,翔鸟鸣北林。

孤鸿(天鹅)在野外哀号,飞翔盘旋着的鸟在北林鸣叫。

徘徊将何见?忧思独伤心。

这时徘徊会看到些什么呢?不过是独自伤心罢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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咏怀八十二首·其一 诗词大意

  阮籍五言《咏怀》诗八十二首。这是第一首。阮籍《咏怀》诗(包括四言《咏怀》诗十三首),是他一生诗歌创作的总汇。《晋书·阮籍传》说:“作《咏怀》诗八十余篇,为世所重。”这是指他的五言《咏怀》诗,可见他的五言《咏怀》诗无散失。这八十二首诗是诗人随感随写,最后加以辑录的,皆有感而作,而非一时之作。虽然如此,第一首仍有序诗的作用,所以清人方东树说:“此是八十一首发端,不过总言所以咏怀不能已于言之故。”(《昭昧詹言》卷三)这是有道理的。

  阮籍生活在魏、晋之际,他有雄心壮志。《晋书·阮籍传》说:“籍本有济世志,属魏、晋之际,天下多故,名士少有全者,籍由是不与世事,遂酣饮为常。”由于当时政治黑暗,壮志难酬,所以陶醉酒中。其实酒并不能浇愁,他的忧愁和苦闷,终于发而为《咏怀》诗。

  这两句出自王粲《七哀三首》(其二):“独夜不能寐,摄衣起抚琴。”王粲夜不能寐,起而弹琴,是为了抒发自己的忧思。阮籍也是夜不能寐,起而弹琴,也是为了抒发忧思,而他的忧思比王粲深刻得多。王粲的忧思不过是怀乡引起的,阮籍的忧思却是在险恶的政治环境中产生的。南朝宋颜延之说:“阮籍在晋文代,常虑祸患,故发此咏耳。”(《文选》李善注引)李善说:“嗣宗身仕乱朝,常恐罹谤遇祸,因兹发咏。”这是说,阮籍生活在魏晋之际这样一个黑暗时代,忧谗畏祸,所以发出这种“忧生之嗟”。清人何焯认为:“籍之忧思所谓有甚于生者,注家何足以知之。”(《义门读书记》卷四十六)何氏以为阮籍的“忧思”比“忧生之嗟”更为深刻,注家并不了解这一点。一般读者当然更是无法弄清究竟是何种“忧思”。不过,《晋书·阮籍传》说:“(阮籍)时率意独驾,不由径路,车迹所穷,辄恸哭而反。尝登广武、观楚、汉战处,叹曰:‘时无英雄,使竖子成名!’登武牢山,望京邑而叹。”由此或可得其仿佛。史载诗人“善弹琴”,他正是以琴声来排泄心中的苦闷。这里以“不能寐”、“起坐”、“弹鸣琴”着意写诗人的苦闷和忧思。

  诗人没有直接点明诗中所抒发的“忧思”,却写道:写清澈如水的月光照在薄薄的帐幔上,写带有几分凉意的清风吹拂在诗人的衣襟上,造成一种凄清的气氛。这似乎是在写自然景色,但是,景中有人。因为在月光下徘徊的是诗人,清风吹拂的是诗人的衣襟。所以,可以说写景正是为了写人。这样写,比直接写人,更富有艺术效果,使人感到含蓄不尽,意味无穷。

  “孤鸿号野外,翔鸟鸣北林。”是继续写景。是写孤鸿在野外哀号,而盘旋的飞鸟在北林上悲鸣。如果说,上两句是写诗人的所见,这两句就是写诗人的所闻。所见者清风、明月,所闻者鸿号、鸟鸣,皆以动写静,写出寂静凄清的环境,以映衬诗人孤独苦闷的心情。景中有情,情景交融。但是,《文选六臣注》中,吕延济说:“夜中,喻昏乱。”吕向说:“孤鸿,喻贤臣孤独在外。翔鸟,鸷鸟,以比权臣在近,谓晋文王。”好像诗中景物皆有所指,如此刻意深求,不免有些牵强附会。

  在月光下,清风徐来,诗人在徘徊,孤鸿、翔鸟也在空中徘徊,月光朦胧,夜色苍茫,他(它)们见到什么:一片茫茫的黑夜。所以“忧思独伤心”。这表现了诗人的孤独、失望、愁闷和痛苦的心情,也为五言《咏怀八十二首》定下了基调。

  阮籍五言《咏怀八十二首》,是千古杰作,对中国古代五言诗的发展做出了贡献。但是刘勰说:“阮旨遥深。”(《文心雕龙·明诗》)钟嵘说:“厥旨渊放,归趣难求。”(《诗品》上)李善说:“文多隐避,百代之下,难以情测。”(《文选》卷二十三)都说明阮籍诗隐晦难解。阮诗隐晦难解的原因,主要是由于多用比兴手法。而这是特定的时代和险恶的政治环境及诗人独特的遭遇造成的。


  • 诗词译文

夜里睡不着觉,起床坐着弹琴。

月光照在薄帷上,清风吹着我的衣襟。

孤鸿(天鹅)在野外哀号,飞翔盘旋着的鸟在北林鸣叫。

这时徘徊会看到些什么呢?不过是独自伤心罢了。

炎光:日光。

湍濑(tuúnlài团赖):水流沙石之上叫作湍,也叫濑。这句话的实际意思即指大水在沙石的河滩上流着。

扶桑:传说中的神树名,据说太阳每早就从这棵树上升起。说法详见《山海经》、《十洲记》。

长剑句:宋玉《大言赋》:“长剑梗邰伲葩倚天外。”以上二句是用弓挂扶桑,剑倚天外来衬托此篇所写的“雄杰士”的形象高大。

砥砺,磨刀石。二句是说,和“雄杰士”的形象比较起来,泰山小得如同一块磨刀石,黄河窄得象一条带子。《史记·高祖功臣侯者表》:“使河如带,泰山若砺,国以永宁,爱及苗裔。”这里袭用其句。

庄周:战国时期的唯心主义哲学家,道家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,主张虚无随化,是没落阶级的代言人。著有《庄子》。

荣枯:本意是开花和枯萎,一般引申为生死、兴衰等含义。

《庄子·列御寇》云:庄子临死时,嘱咐门人们待他死后把他的尸体丢在旷野上,不必埋葬。门人说,怕让乌鸢啄食。庄子说,埋下去叫蝼蚁食,抛在上面叫乌鸢食,为什么要偏待乌鸢呢?以上四句是说,庄子虽然达观,但也不能长生不死;死后抛于旷野,也不能逃避乌鸢的啄食。

雄杰士:阮籍所幻想的能摆脱人世,超然于天地之外的人物。他的《大人先生传》就是描绘的这样一个形象。

功名:这里指道德名声。从此大:指一直响亮地传下去。

阮籍的诗词欣赏

《咏怀八十二首·其七十九》

魏晋 阮籍阮籍 魏晋

林中有奇鸟,自言是凤凰。

树林里有一只奇异的鸟,它自言是凤凰鸟。

清朝饮醴泉,日夕栖山冈。

凤凰清晨饮用甘甜的泉水,黄昏时栖息在高高的山冈。

高鸣彻九州,延颈望八荒。

凤凰鸟高声鸣叫响彻九州,伸长头颈眺望八荒那僻远的地方。

适逢商风起,羽翼自摧藏。

恰好遇到秋风吹起,它把自己的羽翼破坏藏拙起来。

一去昆仑西,何时复回翔。

凤凰鸟一离开林中飞往昆仑山的西边,什么时候才能再飞翔回来啊。

但恨处非位,怆悢使心伤。

只遗憾凤凰鸟处在不恰当的位置,这让我内心非常悲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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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人先生传》

魏晋 阮籍阮籍 魏晋

  大人先生盖老人也,不知姓字。陈天地之始,言神农黄帝之事,昭然也;莫知其生年之数。尝居苏门之山,故世或谓之闲。养性延寿,与自然齐光。其视尧、舜之所事,若手中耳。以万里为一步,以千岁为一朝。行不赴而居不处,求乎大道而无所寓。先生以应变顺和,天地为家,运去势颓,魁然独存。自以为能足与造化推移,故默探道德,不与世同。自好者非之,无识者怪之,不知其变化神微也。而先生不以世之非怪而易其务也。先生以为中区之在天下,曾不若蝇蚊之著帷,故终不以为事,而极意乎异方奇域,游览观乐非世所见,徘徊无所终极。遗其书於苏门之山而去。天下莫知其所如往也。

  或遗大人先生书,曰:“天下之贵,莫贵於君子。服有常色,貌有常则,言有常度,行有常式。立则磬折,拱若抱鼓。动静有节,趋步商羽,进退周旋,咸有规矩。心若怀冰,战战栗栗。束身修行,日慎一日。择地而行,唯恐遗失。颂周、孔之遗训,叹唐、虞之道德,唯法是修,为礼是克。手执珪璧,足履绳墨,行欲为目前检,言欲为无穷则。少称乡闾,长闻邦国,上欲图三公,下不失九州牧。故挟金玉,垂文组,享尊位,取茅土。扬声名於后世,齐功德於往古。奉事君上,牧养百姓。退营私家,育长妻子。卜吉宅,虑乃亿祉。远祸近福,永坚固己。此诚士君子之高致,古今不易之美行也,今先生乃披发而居巨海之中,与若君子者远,吾恐世之叹先生而非之也。行为世所笑,身无自由达,则可谓耻辱矣。身处困苦之地,而行为世俗之所笑,吾为先生不取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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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於是大人先生乃逌然而叹,假云霓而应之曰:“若之云尚何通哉!夫大人者,乃与造物同体,天地并生,逍遥浮世,与道俱成,变化散聚,不常其形。天地制域於内,而浮明开达於外。天地之永,固非世俗之所及也。吾将为汝言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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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往者天尝在下,地尝在上,反覆颠倒,未之安固。焉得不失度式而常之?天因地动,山陷川起,云散震坏,六合失理,汝又焉得择地而行,趋步商羽?往者群气争存,万物死虑,支体不从,身为泥土,根拔枝殊,咸失其所,汝又焉得束身修行,磬折抱鼓?李牧功而身死,伯宗忠而世绝,进求利而丧身,营爵赏而家灭,汝又焉得挟金玉万亿,只奉君上,而全妻子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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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且汝独不见夫虱之处於褌中,逃乎深缝,匿乎坏絮,自以为吉宅也。行不敢离缝际,动不敢出褌裆,自以为得绳墨也。饥则啮人,自以为无穷食也。然炎丘火流,焦邑灭都,群虱死於褌中而不能出。汝君子之处区内,亦何异夫虱之处褌中乎?悲夫!而乃自以为远祸近幅,坚无穷也。亦观夫阳乌游於尘外,而鹪鹩戏于蓬艾,小大固不相及,汝又何以为若君子闻於余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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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且近者,夏丧於商,周播之刘,耿薄为墟,丰、镐成丘。至人未一顾,而世代相酬。厥居未定,他人已有。汝之茅土,谁将与久?是以至人不处而居,不修而治,日月为正,阴阳为期,岂吝情乎世,系累於一时,乘东云,驾西风,与阴守雌,据阳为雄。志得欲从,物莫之穷。又何不能自达而畏夫世笑哉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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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昔者天地开辟,万物并生。大者恬其性,细者静其形。阴藏其气,阳发其精,害无所避,利无所争。放之不失,收之不盈;亡不为夭,存不为寿。福无所得,祸无所咎;各从其命,以度相守。明者不以智胜,暗者不以愚败,弱者不以迫畏,强者不以力尽。盖无君而庶物定,无臣而万事理,保身修性,不违其纪。惟兹若然,故能长久。今汝造音以乱声,作色以诡形,外易其貌,内隐其情。怀欲以求多,诈伪以要名;君立而虐兴,臣设而贼生。坐制礼法,束缚下民。欺愚诳拙,藏智自神。强者睽视而凌暴,弱者憔悴而事人。假廉而成贪,内险而外仁,罪至不悔过,幸遇则自矜。驰此以奏除,故循滞而不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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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夫无贵则贱者不怨,无富则贫者不争,各足於身而无所求也。恩泽无所归,则死败无所仇。奇声不作,则耳不易听;淫色不显,则目不改视。耳目不相易改,则无以乱其神矣。此先世之所至止也。今汝尊贤以相高,竞能以相尚,争势以相君,宠贵以相加,趋天下以趣之,此所以上下相残也。竭天地万物之至,以奉声色无穷之欲,此非所以养百姓也。於是惧民之知其然,故重赏以喜之,严刑以威之。财匮而赏不供,刑尽而罚不行,乃始有亡国、戮君、溃败之祸。此非汝君子之为乎?汝君子之礼法,诚天下残贼、乱危、死亡之术耳!而乃目以为美行不易之道,不亦过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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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今吾乃飘颻於天地之外,与造化为友,朝飧汤谷,夕饮西海,将变化迁易,与道周始。此之於万物,岂不厚哉!故不通於自然者,不足以言道;暗於昭昭者不足与达明,子之谓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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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先生既申若言,天下之喜奇者异之,慷忾者高之。其不知其体,不见其情,猜耳其道,虚伪之名。莫识其真,弗达其情,虽异而高之,与向之非怪者,蔑如也。至人者,不知乃贵,不见乃神。神贵之道存乎内,而万物运於天外矣。故天下终而不知其用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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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逌乎有宋,扶摇之野。有隐士焉,见之而喜,自以为均志同行也。曰:“善哉!吾得之见而舒愤也。上古质朴纯厚之道已废,而末枝遗华并兴。豺虎贪虐,群物无辜,以害为利,殒性亡驱。吾不忍见也,故去而处兹。人不可与为俦,不若与木石为邻。安期逃乎蓬山,用李潜乎丹水,鲍焦立以枯槁,莱维去而逌死。亦由兹夫!吾将抗志显高,遂终於斯。禽生而兽死,埋形而遗骨,不复返余之生乎!夫志均者相求,好合者齐颜,与夫子同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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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於是,先生乃舒虹霓以蕃尘,倾雪盖以蔽明,倚瑶厢而徘徊,总众辔而安行,顾而谓之曰:“泰初真人,唯大之根。专气一志,万物以存。退不见后,进不睹先,发西北而造制,启东南以为门。微道德以久娱,跨天地而处尊。夫然成吾体也。是以不避物而处,所赌则宁;不以物为累,所逌则成。彷徉是以舒其意,浮腾足以逞其情。故至人无宅,天地为客;至人无主,天地为所;至人无事,天地为故。无是非之别,无善恶之异。故天下被其泽,而万物所以炽也。若夫恶彼而好我,自是而非人,忿激以争求,贵志而贱身,伊禽生而兽死,尚何显而获荣?悲夫!子之用心也!薄安利以忘生,要求名以丧体,诚与彼其无诡,何枯槁而逌死?子之所好,何足言哉?吾将去子矣。”乃扬眉而荡目,振袖而抚裳,令缓辔而纵策,遂风起而云翔。彼人者瞻之而垂泣,自痛其志;衣草木之皮,伏於岩石之下,惧不终夕而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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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先生过神宫而息,漱吾泉而行,回乎逌而游览焉,见薪於阜者,叹曰:“汝将焉以是终乎哉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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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薪者曰:“是终我乎?不以是终我乎?且圣人无怀,何其哀?盛衰变化,常不於兹?藏器於身,伏以俟时,孙刖足以擒庞,睢折胁而乃休,百里困而相嬴,牙既老而弼周。既颠倒而更来兮,固先穷而后收。秦破六国,兼并其地,夷灭诸侯,南面称帝。姱盛色,崇靡丽。凿南山以为阙,表东海以为门,门万室而不绝,图无穷而永存。美宫室而盛帷□,击钟鼓而扬其章。广苑囿而深池沼,兴渭北而建咸阳。骊木曾未及成林,而荆棘已丛乎阿房。时代存而迭处,故先得而后亡。山东之徒虏,遂起而王天下。由此视之,穷达讵可知耶?且圣人以道德为心,不以富贵为志;以无为用,不以人物为事。尊显不加重,贫贱不自轻,失不自以为辱,得不自以为荣。木根挺而枝远,叶繁茂而华零。无穷之死,犹一朝之生。身之多少,又何足营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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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因叹曰而歌曰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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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日没不周方,月出丹渊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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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阳精蔽不见,阴光大为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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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亭亭在须臾,厌厌将复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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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离合云雾兮,往来如飘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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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富贵俛仰间,贫贱何必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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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留侯起亡虏,威武赫夷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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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召平封东陵,一旦为布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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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枝叶托根柢,死生同盛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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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得志从命生,失势与时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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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寒暑代征迈,变化更相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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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祸福无常主,何忧身无归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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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推兹由斯理,负薪又何哀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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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先生闻之,笑曰:“虽不及大,庶免小也。”乃歌曰:“天地解兮六和开,星辰霄兮日月颓,我腾而上将何怀?衣弗袭而服美,佩弗饰而自章,上下徘徊兮谁识吾常?”遂去而遐浮,肆云轝,兴气盖,徜徉回翔兮漭漾之外。建长星以为旗兮,击雷霆之康盖。开不周而出车兮,出九野之夷泰。坐中州而一顾兮,望崇山而回迈。端余节而飞旃兮,纵心虑乎荒裔,释前者而弗修兮,驰蒙间而远逌。弃世务之众为兮,何细事之足赖?虚形体而轻举兮,精微妙而神丰。命夷羿使宽日兮,召忻来使缓风。攀扶桑之长枝兮,登扶摇之隆崇。跃潜飘之冥昧兮。洗光曜之昭明。遗衣裳而弗服兮,服云气而遂行。朝造驾乎汤谷兮,夕息马乎长泉。时崦嵫而易气兮,挥若华以照冥。左朱阳以举麾兮,右玄阴以建旗,变容饰而改度,遂腾窃以修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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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阴阳更而代迈,四时奔而相逌,惟仙化之倏忽兮,心不乐乎久留。惊风奋而遗乐兮,虽云起而忘忧,忽电消而神逌兮,历寥廓而遐游。佩日月以舒光兮,登徜徉而上浮,压前进於彼逌道兮,将步足乎虚州。扫紫宫而陈席兮,坐帝室而忽会酬。萃众音而奏乐兮,声惊渺而悠悠。五帝舞而再属兮,六神歌而代周。乐啾啾肃肃,洞心达神,超遥茫茫,心往而忘返,虑大而志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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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粤大人微而弗复兮,扬云气而上陈。召大幽之玉女兮,接上王之美人。体云气之逌畅兮,服太清之淑贞。合欢情而微授兮,先艳溢其若神。华兹烨以俱发兮,采色焕其并振。倾玄麾而垂鬓兮,曜红颜而自新。时暧靆而将逝兮,风飘颻而振衣。云气解而雾离兮,霭奔散而永归。心惝惘而遥思兮,眇回目而弗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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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扬清风以为旟兮,翼旋轸而反衍。腾炎阳而出疆兮,命祝融而使遣。驱玄冥以摄坚兮,蓐收秉而先戈。勾芒奉毂,浮惊朝霞,寥廓茫茫而靡都兮,邈无俦而独立。倚瑶厢而一顾兮,哀下土之憔悴。分是非以为行兮,又何足与比类?霓旌飘兮云旗蔼,乐游兮出天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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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人先生披发飞鬓,衣方离之衣,绕绂阳之带。含奇芝,嚼甘华,吸浮雾,餐霄霞,兴朝云,颺春风。奋乎太极之东,游乎昆仑之西,遗辔颓策,流盼乎唐、虞之都。惘然而思,怅尔若忘,慨然而叹曰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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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呜呼!时不若岁,岁不若天,天不若道,道不若神。神者,自然之根也。彼勾勾者自以为贵夫世矣,而恶知夫世之贱乎兹哉?故与世争贵,贵不足尊;与世争富,富不足先。必超世而绝群,遗俗而独往,登乎太始之前,览乎忽漠之初,虑周流於无外,志浩荡而自舒,飘颻於四运,翻翱翔乎八隅。欲从而彷佛,洸漾而靡拘,细行不足以为毁,圣贤不足以为誉。变化移易,与神明扶。廓无外以为宅,周宇宙以为庐,强八维而处安,据制物以永居。夫如是,则可谓富贵矣。是故不与尧、舜齐德,不与汤、武并功,王、许不足以为匹,杨、丘岂能与比纵?天地且不能越其寿,广成子曾何足与并容?激八风以扬声,蹑元吉之高踪,被九天以开除兮,来云气以驭飞龙,专上下以制统兮,殊古今而靡同。夫世之名利,胡足以累之哉?故提齐而踧楚,掣赵而蹈秦,不满一朝而天下无人,东西南北莫之与邻。悲夫!子之修饰,以余观之,将焉存乎於兹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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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先生乃去之,纷泱莽,轨汤洋,流衍溢,历度重渊,跨青天,顾而逌览焉。则有逍遥以永年,无存忽合,散而上臻。霍分离荡,漾漾洋洋,飙涌云浮,达於摇光。直驰骛乎太初之中,而休息乎无为之宫。太初何如?无后无先。莫究其极,谁识其根。邈渺绵绵,乃反覆乎大道之所存。莫畅其究,谁晓其根。辟九灵而求索,曾何足以自隆?登其万天而通观,浴太始之和风。漂逍遥以远游,遵大路之无穷。遣太乙而弗使,陵天地而径行。超蒙鸿而远迹,左荡莽而无涯,右幽悠而无方,上遥听而无声,下修视而无章。施无有而宅神,永太清乎敖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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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崔魏高山勃玄云,朔风横厉白雪纷,积水若陵寒伤人。阴阳失位日月颓,地坼石裂林木摧,火冷阳凝寒伤怀。阳和微弱隆阴竭,海冻不流绵絮折,呼吸不通寒伤裂。气并代动变如神,寒倡热随害伤人。熙与真人怀太清,精神专一用意平,寒暑勿伤莫不惊,忧患靡由素气宁。浮雾凌天恣所经,往来微妙路无倾,好乐非世又何争。人且皆死我独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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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真人游,驾八龙,曜日月,载云旗。徘徊逌,乐所之。真人游,太阶夷,□原辟,天地开。雨蒙蒙、风浑浑。登黄山,出栖迟。江河清,洛无埃,云气消,真人来,惟乐哉!时世易,好乐颓,真人去,与天回。反未央,延年寿,独敖世。望我□,何时反?超漫漫,路日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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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先生从此去矣,天下莫知其所终极。盖陵天地而与浮明遨游无始终,自然之至真也。鸲鹆不逾济,貉不度汶,世之常人,亦由此矣。曾不通区域,又况四海之表、天地之外哉!若先生者,以天地为卵耳。如小物细人欲论其长短,议其是非,岂不哀也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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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咏怀八十二首》

魏晋 阮籍阮籍 魏晋

夜中不能寐,起坐弹鸣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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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帷鉴明月,清风吹我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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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鸿号外野,翔鸟鸣北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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徘徊将何见?忧思独伤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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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妃游江滨,逍遥顺风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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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甫怀环佩,婉娈有芬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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猗靡情欢爱,千载不相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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倾城迷下蔡,容好结中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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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激生忧思,萱草树兰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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膏沐为谁施,其雨怨朝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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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金石交,一旦更离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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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树下成蹊,东园桃与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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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风吹飞藿,零落从此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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繁华有憔悴,堂上生荆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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驱马舍之去,去上西山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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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身不自保,何况恋妻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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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霜被野草,岁暮亦云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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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马出西北,由来从东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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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秋非有托,富贵焉常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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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露被皋兰,凝霜沾野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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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为媚少年,夕暮成丑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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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非王子晋,谁能常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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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生少年时,轻薄好弦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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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游咸阳中,赵李相经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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娱乐未终极,白日忽蹉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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驱马复来归,反顾望三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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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金百镒尽,资用常苦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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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临太行道,失路将如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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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闻东陵瓜,近在青门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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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畛距阡陌,子母相钩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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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色曜朝日,嘉宾四面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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膏火自煎熬,多财为患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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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衣可终身,宠禄岂足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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炎暑惟兹夏,三旬将欲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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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树垂绿叶,青云自逶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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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时更代谢,日月递参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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徘徊空堂上,忉怛莫我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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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覩卒欢好,不见悲别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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灼灼西隤日,余光照我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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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风吹四壁,寒鸟相因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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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周尚衔羽,蛩蛩亦念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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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当路子,磬折忘所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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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为夸誉名,憔悴使心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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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与燕雀翔,不随黄鹄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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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鹄游四海,中路将安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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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出上东门,北望首阳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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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有采薇士,上有嘉树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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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辰在何许,凝霜沾衣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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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风振山冈,玄云起重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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鸣鴈飞南征,鶗鴂发哀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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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质游商声,凄怆伤我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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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里多奇舞,濮上有微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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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薄闲游子,俯仰乍浮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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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式从狭路,僶俛趋荒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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焉见王子乔,乘云翔邓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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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有延年术,可以慰我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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湛湛长江水,上有枫树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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皋兰被径路,青骊逝骎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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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望令人悲,春气感我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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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楚多秀士,朝云进荒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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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华振芬芳,高蔡相追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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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为黄雀哀,泪下谁能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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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日繁华子,安陵与龙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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夭夭桃李花,灼灼有辉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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悦怿若九春,磬折似秋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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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盻发姿媚,言笑吐芬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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携手等欢爱,宿昔同衣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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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为双飞鸟,比翼共翱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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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青着明誓,永世不相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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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高临四野,北望青山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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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柏翳冈岑,飞鸟鸣相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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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慨怀辛酸,怨毒常苦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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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公悲东门,苏子狭三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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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仁自得仁,岂复叹咨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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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秋兆凉气,蟋蟀鸣床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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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物怀殷忧,悄悄令心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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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言焉所告,繁辞将诉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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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风吹罗袂,明月耀清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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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鸡鸣高树,命驾起旋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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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年十四五,志尚好诗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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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褐怀珠玉,颜闵相与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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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轩临四野,登高望所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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丘墓蔽山冈,万代同一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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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秋万岁后,荣名安所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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乃悟羡门子,噭噭令自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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徘徊蓬池上,还顾望大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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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水扬洪波,旷野莽茫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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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兽交横驰,飞鸟相随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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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时鹑火中,日月正相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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朔风厉严寒,阴气下微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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覊旅无俦匹,俛仰怀哀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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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人计其功,君子道其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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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惜终憔悴,咏言着斯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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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坐空堂上,谁可与欢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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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门临永路,不见行车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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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高望九州,悠悠分旷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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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鸟西北飞,离兽东南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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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暮思亲友,晤言用自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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悬车在西南,羲和将欲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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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光耀四海,忽忽至夕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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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为咸池晖,蒙汜受其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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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知穷达士,一死不再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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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彼桃李花,谁能久荧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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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子在何计,叹息未合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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瞻仰景山松,可以慰吾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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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方有佳人,皎若白日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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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服纤罗衣,左右佩双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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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容耀姿美,顺风振微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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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高眺所思,举袂当朝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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寄颜云霄闲,挥袖凌虚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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飘飖恍惚中,流眄顾我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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悦怿未交接,晤言用感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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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朱泣歧路,墨子悲染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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揖让长离别,飘飖难与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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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徒燕婉情,存亡诚有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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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索人所悲,祸衅不可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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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女媚中山,谦柔愈见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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嗟嗟涂上士,何用自保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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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心怀寸阴,羲阳将欲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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挥袂抚长剑,仰观浮云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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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间有玄鹤,抗志扬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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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飞冲青天,旷世不再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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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与鹑鷃游,连翩戏中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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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后乘灵舆,夸父为邓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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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亡从变化,日月有浮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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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皇鸣参差,伶伦发其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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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子好箫管,世世相追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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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言不可见,青鸟明我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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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南有射山,汾水出其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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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龙服气舆,云盖切天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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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者四五人,逍遥晏兰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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寝息一纯和,呼噏成露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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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浴丹渊中,照耀日月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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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安通灵台,游瀁去高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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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忧令志结,怵惕常若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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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遥未终晏,朱华忽西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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蟋蟀在户牖,蟪蛄号中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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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肠未相好,谁云亮我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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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为云间鸟,千里一哀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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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芝延瀛洲,远游可长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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拔剑临白刃,安能相中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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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畏工言字,称我三江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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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泉流玉山,悬车栖扶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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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月径千里,素风发微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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势路有穷达,咨嗟安可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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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登洪坡颠,日夕望西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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荆棘被原野,羣鸟飞翩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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鸾鹥时栖宿,性命有自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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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木谁能近,射干复婵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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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见林中葛,延蔓相勾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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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郑天下交,街术当三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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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冶闲都子,焕耀何芬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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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发发朱颜,睇眄有光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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倾城思一顾,遗视来相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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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为三春游,朝阳忽蹉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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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衰在须臾,离别将如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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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花耀四海,扶桑翳瀛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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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月经天涂,明暗不相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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穷达自有常,得失又何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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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效路上童,携手共遨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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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阳有变化,谁云沉不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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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鳖跃飞泉,夜飞过吴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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俛仰运天地,再抚四海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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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累名利场,驽骏同一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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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若遗耳目,升遐去殷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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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余游大梁,登于黄华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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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工宅玄冥,高台造青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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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荒邈悠悠,凄怆怀所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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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怜者谁子,明察自照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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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龙沈冀州,妖女不得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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肆侈陵世俗,岂云永厥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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驱车出门去,意欲远征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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征行安所如,背弃夸与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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夸名不在己,但愿适中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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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帷蔽皎日,高树隔微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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谗邪使交疏,浮云令昼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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嬿婉同衣裳,一顾倾人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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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容在一时,繁华不再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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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朝奄复暮,不见所欢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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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鸟东南飞,寄言谢友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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驾言发魏都,南向望吹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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箫管有遗音,梁王安在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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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士食糟糠,贤者处蒿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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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舞曲未终,秦兵已复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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夹林非吾有,朱宫生尘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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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败华阳下,身竟为土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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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阳不再盛,白日忽西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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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此若俯仰,如何似九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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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若尘露,天道邈悠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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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景升丘山,涕泗纷交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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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圣临长川,惜逝忽若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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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者余不及,来者吾不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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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登太华山,上与松子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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渔父知世患,乘流泛轻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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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日复一夕,一夕复一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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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色改平常,精神自损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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胸中怀汤火,变化故相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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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事无穷极,知谋苦不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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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恐须臾间,魂气随风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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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身履薄冰,谁知我心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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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日复一朝,一昏复一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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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色改平常,精神自飘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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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觞多哀楚,思我故时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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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酒不能言,凄怆怀酸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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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耕东皋阳,谁与守其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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愁苦在一时,高行伤微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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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直何所为,龙蛇为我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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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务何缤纷,人道苦不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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壮年以时逝,朝露待太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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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揽羲和辔,白日不移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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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阶路殊绝,云汉邈无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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濯发旸谷滨,远游昆岳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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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彼列仙岨,采此秋兰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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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路乌足争,太极可翱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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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言万事囏,逍遥可终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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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堂翳华树,悠悠念无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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彷徨思亲友,倐忽复至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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寄言东飞鸟,可用慰我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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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时在今辰,零雨洒尘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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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路望所思,日夕复不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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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情有感慨,荡漾焉能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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挥涕怀哀伤,辛酸谁语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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炎光延万里,洪川荡湍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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弯弓挂扶桑,长剑倚天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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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山成砥砺,黄河为裳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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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彼庄周子,荣枯何足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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捐身弃中野,乌鸢作患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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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若雄杰士,功名从此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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壮士何慷慨,志欲威八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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驱车远行役,受命念自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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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弓挟乌号,明甲有精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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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难不顾生,身死魂飞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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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为全躯士,效命争战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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忠为百世荣,义使令名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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垂声谢后世,气节故有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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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元生两仪,四象运衡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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曒日布炎精,素月垂景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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晷度有昭回,哀哉人命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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飘若风尘逝,忽若庆云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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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龄适余愿,光宠非己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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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期步天路,松子与世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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焉得凌霄翼,飘飖登云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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嗟哉尼父志,何为居九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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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网弥四野,六翮掩不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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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波纷纶客,泛泛若浮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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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无期度,朝夕有不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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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仙停修龄,养志在冲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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飘飖云日间,邈与世路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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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名非己宝,声色焉足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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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药无旋返,神仙志不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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逼此良可惑,令我久踌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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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业须良辅,建功俟英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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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凯康哉美,多士颂声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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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阳有舛错,日月不当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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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时有否泰,人事多盈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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园绮遯南岳,伯阳隐西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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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身念道真,宠耀焉足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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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谁不善始,尠能克厥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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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哉上世士,万载垂清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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鸿鹄相随飞,飞飞适荒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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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翮临长风,须臾万里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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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餐琅玕实,夕宿丹山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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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身青云中,网罗孰能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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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与乡曲士,携手共言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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俦物终始殊,修短各异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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琅玕生高山,芝英耀朱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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荧荧桃李花,成蹊将夭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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焉敢希千术,三春表微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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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非凌风树,憔悴乌有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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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兰不可佩,朱草为谁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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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竹隐山阴,射干临增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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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藟延幽谷,绵绵瓜瓞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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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极消灵神,哀深伤人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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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知忧无益,岂若归太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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鷽鸠飞桑榆,海鸟运天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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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不识宏大,羽翼不相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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招摇安可翔,不若栖树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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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集蓬艾间,上游园圃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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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尔亦自足,用子为追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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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辰安在,忧戚涕沾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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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鸟翔山冈,燕雀栖下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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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云蔽前庭,素琴凄我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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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山有鸣鹤,岂可相追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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鸣鸠嬉庭树,焦明游浮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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焉见孤翔鸟,翩翩无匹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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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生自然理,消散何缤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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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游三衢旁,惆怅念所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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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为今朝见,恍惚诚有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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泽中生乔松,万世未可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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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鸟摩天飞,凌云共游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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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有孤行士,垂涕悲故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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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露为凝霜,华草成蒿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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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云君子贤,明达安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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乘云招松乔,呼噏永矣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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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心失恩泽,重德丧所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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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言焉可长,慈惠未易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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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见南飞燕,羽翼正差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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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子怨新诗,三闾悼乖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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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为混沌氏,倐忽体貌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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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日出旸谷,弭节驰万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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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天耀四海,倐忽潜蒙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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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言焱炎久,游没何行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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逝者岂长生,亦去荆与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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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岁犹崇朝,一餐聊自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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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非得失间,焉足相讥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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计利知术穷,哀情遽能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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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然有成理,生死道无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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智巧万端出,大要不易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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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夸毘子,作色怀骄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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乘轩驱良马,凭几向膏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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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服纤罗衣,深榭设闲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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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见日夕华,翩翩飞路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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夸谈快愤懑,情慵发烦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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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北登不周,东南望邓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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旷野弥九州,崇山抗高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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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餐度万世,千岁再浮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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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云玉石同,泪下不可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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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言愿延年,延年欲焉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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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鹄呼子安,千秋未可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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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坐山嵓中,恻怆怀所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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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子一何好,猗靡相携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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悦怿犹今辰,计校在一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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置此明朝事,日夕将见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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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贱在天命,穷达自有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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婉娈佞邪子,随利来相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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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思损惠施,但为谗夫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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鹡鸰鸣云中,载飞靡所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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焉知倾侧士,一旦不可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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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风振四野,回云荫堂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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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帷为谁设,几杖为谁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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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非明君子,岂闇桑与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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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有此聋聩,芒芒将焉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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翩翩从风飞,悠悠去故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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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麾玉山下,遗弃毁与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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危冠切浮云,长剑出天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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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故何足虑,高度跨一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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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子为我御,逍遥游荒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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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谢西王母,吾将从此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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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与蓬户士,弹琴诵言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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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上有丈人,纬萧弃明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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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彼藜藿食,乐是蓬蒿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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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效缤纷子,良马骋轻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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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生衢路旁,夕瘗横术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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欢笑不终宴,俛仰复欷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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鉴兹二三者,愤懑从此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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儒者通六艺,立志不可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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违礼不为动,非法不肯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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渴饮清泉流,饥食幷一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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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时无以祀,衣服常苦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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屣履咏南风,缊袍笑华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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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道守诗书,义不受一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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烈烈褒贬辞,老氏用长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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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学击剑,妙伎过曲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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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风截云霓,超世发奇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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挥剑临沙漠,饮马九野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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旗帜何翩翩,但闻金鼓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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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旅令人悲,烈烈有哀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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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我平常时,悔恨从此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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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昼整衣冠,思见客与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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宾客者谁子,倐忽若飞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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裳衣佩云气,言语究灵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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须臾相背弃,何时见斯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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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虑令志散,寂寞使心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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翱翔观陂泽,抚剑登轻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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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愿长闲暇,后岁复来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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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出上东门,遥望首阳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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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柏郁森沉,鹂黄相与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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逍遥九曲间,徘徊欲何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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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我平居时,郁然思妖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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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子十五年,游衍伊洛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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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颜茂春华,辩慧怀清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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焉见浮丘公,举手谢时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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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荡易恍惚,飘飖弃其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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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飞鸣且翔,挥翼且酸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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塞门不可出,海水焉可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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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明不相见,奄昧独无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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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瓜思东陵,黄雀诚独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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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势在须臾,带剑上吾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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悼彼桑林子,涕下自交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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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乘汧渭间,鞍马去行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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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生资制度,被服正有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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尊卑设次序,事物齐纪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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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饰整颜色,磬折执圭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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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上置玄酒,室中盛稻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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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厉贞素谈,户内灭芬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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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口从衷出,复说道义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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委曲周旋仪,姿态愁我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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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临干昧溪,西行游少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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遥顾望天津,骀荡乐我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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绮靡存亡门,一游不再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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傥遇晨风鸟,飞驾出南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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漭瀁滛光中,忽忽肆荒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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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息晏清都,超世又谁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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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知结交易,交友诚独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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险路多疑惑,明珠未可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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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求飨太牢,我欲幷一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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损益生怨毒,咄咄复何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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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悲则有情,无悲亦无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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茍非婴网罟,何必万里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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翔风拂重霄,庆云招所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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灰心寄枯宅,曷顾人间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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始得忘我难,焉知嘿自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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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槿荣丘墓,煌煌有光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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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日颓林中,翩翩零路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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蟋蟀吟户牖,蟪蛄鸣荆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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蜉蝣玩三朝,采采修羽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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衣裳为谁施,俛仰自收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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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几何时,慷慨各努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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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涂驰轩车,长川载轻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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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命岂自然,势路有所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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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名令志惑,重利使心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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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昵怀反侧,骨肉还相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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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希毁珠玉,可用登遨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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横术有奇士,黄骏服其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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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起瀛洲野,日夕宿明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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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抚四海外,羽翼自飞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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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置世上事,岂足愁我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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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去长离绝,千岁复相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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猗欤上世士,恬淡志安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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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叶道陵迟,驰骛纷垢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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寗子岂不类,杨歌谁肯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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栖栖非我偶,徨徨非己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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咄嗟荣辱事,去来味道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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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真信可娱,清洁存精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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巢由抗高节,从此适河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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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东有芳草,一朝再三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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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容艳姿美,光华耀倾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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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为明哲士,妖蛊谄媚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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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薄在一时,安知百世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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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端便娟子,但恐日月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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焉见冥灵木,悠悠竟无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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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驾安可学,东野穷路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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纶深鱼渊潜,矰设鸟高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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泛泛乘轻舟,演漾靡所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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吹嘘谁以益,江湖相捐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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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冶难为颜,修容是我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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兹年在松乔,恍惚诚未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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咄嗟行至老,僶俛常苦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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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川羡洪波,同始异支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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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年何足言,但苦怨与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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雠怨者谁子,耳目还相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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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色为胡越,人情自逼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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招彼玄通士,去来归羡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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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有神仙士,乃处射山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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乘云御飞龙,嘘噏叽琼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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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闻不可见,慷慨叹咨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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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伤非俦类,愁苦来相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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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学而上达,忽忽将如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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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中有奇鸟,自言是凤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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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朝饮醴泉,日夕栖山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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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鸣彻九州,延颈望八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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适逢商风起,羽翼自摧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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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去昆仑西,何时复回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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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恨处非位,怆悢使心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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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门望佳人,佳人岂在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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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山招松乔,万世谁与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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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亡有长短,慷慨将焉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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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忽朝日隤,行行将何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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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见季秋草,摧折在今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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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有神仙者,羡门及松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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噏习九阳间,升遐叽云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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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乐长久,百年自言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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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日陨隅谷,一夕不再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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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若遗世物,登明遂飘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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墓前荧荧者,木槿耀朱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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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好未终朝,连飚陨其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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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若西山草,琅玕与丹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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垂影临增城,余光照九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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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微少年子,日久难咨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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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咏怀八十二首·其三十二》

魏晋 阮籍阮籍 魏晋

朝阳不再盛,白日忽西幽。

去此若俯仰,如何似九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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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若尘露,天道邈悠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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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景升丘山,涕泗纷交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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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圣临长川,惜逝忽若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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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者余不及,来者吾不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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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登太华山,上与松子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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渔父知世患,乘流泛轻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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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咏怀八十二首·其一》

魏晋 阮籍阮籍 魏晋

夜中不能寐,起坐弹鸣琴。

夜里睡不着觉,起床坐着弹琴。

薄帷鉴明月,清风吹我襟。

月光照在薄帷上,清风吹着我的衣襟。

孤鸿号外野,翔鸟鸣北林。

孤鸿(天鹅)在野外哀号,飞翔盘旋着的鸟在北林鸣叫。

徘徊将何见?忧思独伤心。

这时徘徊会看到些什么呢?不过是独自伤心罢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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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咏怀》

魏晋 阮籍阮籍 魏晋

炎光延万里,

洪川荡湍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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弯弓挂扶桑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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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剑倚天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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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山成砥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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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河为裳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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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彼庄周子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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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枯何足赖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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捐身弃中原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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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鸢作患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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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若雄杰士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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功名从此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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